財政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支柱，科學的財稅體制是優化資源配置、維護市場統一、促進社會公平、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制度保障。定位更加準確的財稅政策和制度有助于加快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意味著推動經濟發展的立足點在國內，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國內市場，通過不斷優化營商環境激發市場活力。“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需要根據國際經貿規則的調整和變化推進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通過規則和制度的完善吸引資金、人才、技術等生產要素，促進我國經濟行穩致遠高質量發展。

促進新發展格局加快落地，一方面需要政府在為市場經濟活動主體提供必要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的同時，保障能夠有效配置資源的市場經濟活動不受干擾。另一方面，要深化政府間財政關系改革，避免地方政府間的競爭帶來的地方保護主義。

理順政府與市場關系對構建新發展格局十分重要。中共中央、國務院3月30日印發《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要求深化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破除阻礙要素自由流動的體制機制障礙，擴大要素市場化配置范圍，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市場體系。5月11日印發《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指出我國市場體系還不健全、市場發育還不充分，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沒有完全理順，推動高質量發展仍存在不少體制機制障礙，應更加尊重市場經濟一般規律，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市場資源的直接配置和對微觀經濟活動的直接干預，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有效彌補市場失靈。

實際上，在財政收入有限的情況下，政府支出很難滿足所有社會成員的要求，因而通過代議機關對社會成員的意愿和訴求進行整合十分必要。從這個意義上說，構建完善的社會成員意愿表達和整合機制，通過完善的政治程序確定政府收支安排，是現代國家治理背景下保證政府職能履行合意性和高效率的前提。作為我國的代議機關，人民代表大會由民主選舉產生，負責審查和批準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以及計劃執行情況的報告；審查中央和地方預算及中央和地方預算執行情況的報告，批準中央預算和中央預算執行情況的報告。黨的十九大強調以人民為中心，堅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建立全面規范透明、標準科學、約束有力的預算制度等，都體現了中央對政府與社會成員關系的關注和定位。

應在明確政府和社會成員關系的基礎上，進一步優化財稅政策和制度。通過完善稅收確立方式，實施全面、規范的預算制度約束政府收支行為。發揮財政職能，避免在市場能夠有效配置資源的情況下對經濟活動主體的決策造成干擾和扭曲，激發市場活力和潛在有效需求。

理順中央與地方財政關系對構建新發展格局同樣重要。在以人民為中心的財政體制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都是代議機關公共決策的執行部門，通過提供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滿足社會成員的公共需要，區別在于二者提供的公共產品受益范圍和成本補償的資金來源有所不同。具體而言，當地方政府能夠發揮對轄區居民訴求和偏好更為了解的優勢，有效提供地方性公共產品和服務時，中央政府無須干預。當地方政府無法滿足轄區居民公共需要時，中央政府則需通過轉移支付彌補地方財政收支缺口，以應對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問題，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對地方政府績效的評價不應僅局限于轄區的經濟增長狀況，而是在更大范圍內考察其對轄區居民需求的回應性和負責程度。這也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建立現代財政制度，發揮中央和地方兩個積極性”的應有之義。

完善政府間財政關系，建立適應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地方政府績效考核機制，更加關注地方政府對轄區居民公共需要的回應性和負責程度，提高教育、醫療、文化、環境以及養老等領域的公共服務能力和水平，從而擴大潛在有效需求，消除阻礙要素合理流動的地區壁壘。

[作者系東北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教授，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基于現代國家治理的稅收理論體系創新研究”（項目編號：18ZDA099）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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