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三兩人家住”。炊煙升起的地方，是家，也是萌生綿綿鄉愁的地方，每每看到炊煙，總會想起母親。

在鄉村，飯點時間，家家戶戶的房頂上都會炊煙裊裊，或淡如薄紗，或濃如水墨，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柴草燃燒的煙味兒，混合著煮米飯的香味兒，以及炒辣椒、炒青菜的香味兒，那些香氣誘惑著空空如也的腸胃更加不安分地蠕動著。

兒時的記憶里，無論是在蜿蜒崎嶇的鄉村小道上打陀螺，還是在小河溝里捉小魚小蝦，只要看到我家房頂的炊煙或濃或淡地裊裊升起，我就會像小鳥一樣，朝著家的方向飛奔而去，因為我知道那是母親開始生火做飯了。

在兒時那些單調而貧瘠的日子里，母親總能把簡單的食物做出新花樣來，讓我們兄弟倆吃得狼吞虎咽。比如，替代主糧的紅薯，大的切塊煮著吃，小的用蒸籠蒸著吃，曬好的紅薯干磨成面兒，與面粉混合在一起做成窩窩頭。夏天里，母親會用紅薯面做當地小吃“蛤蟆咕咚兒”， 順手從院子里摘幾粒新鮮的花椒，加上大蒜、紅辣椒搗成泥，潑上去，再倒上三兩滴芝麻油，就成了無可比擬的美味。現在，夏天的十堰街頭還有叫賣這種小吃的，但我卻再也吃不出兒時的味道。

“一點炊煙竹里村”。如今，炊煙依舊在紅墻碧瓦的村莊里悠然升起，雞鳴狗吠，黃發垂髫，一派祥和。然而，遺憾的是“人家深閉雨中門”。母親走了，那些輕盈的、縹緲的炊煙由熟悉變得陌生，絲絲縷縷沁入我記憶的深處，帶來溫暖，撫平傷痛。

故鄉，仰望炊煙升起的方向，屋頂那個歪歪斜斜破敗不堪的煙囪，孤零零地站在風中，成為我永遠的思念。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十堰市稅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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